巫山云雨

电子虚拟小饼干

【提灯系列中秋24h/18:00】惊梦-韩楚

小甜饼选手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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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生荒唐,罪孽深重。

——漫天星光,不及他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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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脏了我轮回的路。”

是一尾游鱼破水的温柔,炸响在耳边成了惊雷,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不。

滚烫的红,满堂的白,一寸的灰。

不。

“你这一生,真心爱过什么人吗。”

半腰高的大理石,描了金,一平米不到的,属于他最后的监狱。

石头不会说话。

意识溺在无边无际的黑蓝深海里,空寂,沉默,呼吸刺痛肺部,水压扭曲心脏。

痛。

也许挣扎了,也许只是濒死的错觉。

“你这一生,真心爱过什么人吗。”

“没有。”

无端惊雷,无声致命。

不。不对。

不对。

你他妈的给老子把话吞回去!

哗——

是撕开水面封锁的鬼魂,瞬间紧绷的肌肉,月色流淌在指尖,汗迹水光淋漓。

韩越坐起来,压抑着失控的喘息——楚慈睡眠浅,不能……

楚慈呢?!

他余光里没有此时应当蜷缩着的身影,初秋的薄被整整齐齐铺在床上,一丝不苟。仿佛丢失幼崽的恶兽,瞳孔骤然聚作一点,精神拉上了弦,一触即发。

心脏说不清是剧烈跳动,还是几乎停止了运行。

梦中的画面反常地在脑海盘旋,像蝇虫乱舞,烦人得很。

似曾相识。

沉睡不醒的梦,恍惚的时间,离开的人。

韩越小半辈子出生入死,一不小心头点地的险境眼都不眨一下,最是轻狂无惧。然而此刻有什么情绪毒蛇似的盘绕上来,尖牙和毒液麻痹了他控制自我的神经,陌生却也熟悉过的慌乱和紧张涌上来,几乎兵荒马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脆弱而不稳定的,暂时冷静。防盗门开关时响动很大,如果楚慈出去了他一定会听见,但是今夜他困在梦里……那个梦大概是他仅有的畏惧了……所以楚慈可能在客厅厨房或者别的房间,但是他没有听见有人活动的声音……这是什么先兆吗?……那他应该在楼上天台。

韩越翻身下床往楼上跑的动作非常快,分析和胡思乱想的速度也很迅速,紧张得像在生死一瞬的战场。

梦实在不详。

天台有一扇小门,磨砂玻璃,夜色深沉看不清外头。韩越抬起手,下意识放缓了推门的动作,生怕惊醒了一个“平安无事”的梦。

夜色无边,月华如水。修长的身影侧立在栏杆旁,神色在朦胧温柔的光影中晦暗不明,一双清冷的眸映着一弯月,像笼中雀许愿自由。

“楚慈…”声音从喉间挣扎出来。

“嗯?”楚慈回过神来,一切难以言说瞬间破碎,转过身来的青年在天台的花叶间,飘洒的月色下安静温柔,“怎么了?”

今夜本无风,有的人眼波轻轻,就是凉夜一捧疏离温柔,细水长流。楚慈经历了大悲大喜,在生死间走过一遭,尖锐冰冷都薄了淡了,如今是江风拂面,月色朦胧。韩越喜欢他是个冷美人,也喜欢他这样轻浅,怎样他都喜欢。

“很晚了,怎么出来了。”韩越盯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收起尖牙利爪,把神经质藏在深谭的眸底。

他要很小心,才能把凶兽关在牢里,免得它跑出来对它的雌兽宣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有点闷,透气。”

韩越走上前,把他摁在怀里,捉住一只素白冰凉的手:“怎么不披件u衣服,嗯?”

楚慈没答话。近在咫尺的温度炽热而可靠,心跳沉稳有力——虽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常——他靠近他,触摸他的人间。

楚工是非典型的理科学霸,与一丝不苟的冰冷数据相处没有让他在人情世故上退化,他的敏锐的刻在骨上的直觉。他感受到了山崩前滚落的碎石,暴风雨前反常的宁静。

然而他有火眼金睛,却做不来甜言蜜语,只好按比较简单的那套迟钝直男操作行事。

“回去吧。”





楚慈最近待在天台的时间越来越多。

半年多以前他们曾就楚慈在安全保护级别问题大吵一场,楚慈把自己关在了天台平复心情,事情后来顺利解决,但天台从此以后就成了韩越的禁地。那天夜里天台上的风车茉莉他没见过,应该是楚工屈尊自己搬上去的。这种盲区让韩越非常难受。他已经接受了治疗,但长久以来的控制欲占有欲让他对此感到憋屈,很憋屈。

在韩越忍无可忍之前,楚慈又半夜溜上了天台。

——又没有披外套。还光脚。

他看着丢在床边的薄毯和毛茸拖鞋,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开始认真地回忆自己有没有干什么事儿又惹着小祖宗了。


想破脑袋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慈虽然是个喜不形于色波澜不惊的人,对他的不满却几乎从来不掩饰,可能也是考虑了他根本懒得理解知识分子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的大脑里基本没有这套系统来支持他理解两个人爱恋中种种复杂的心理活动。

所以这次楚慈的状态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忍不住往那个梦上想。

他想逃离我吗?

韩越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管是理性还是感性,楚慈都没有动机。但他总梦到楚慈那个期待着什么的眼神。那种目光太纯粹了,纯粹到他明明白白看出了期待,都不敢去问他。于是他又想到楚慈的抑郁症……这几天度日如年。

现在楚慈终于又偷偷摸摸晚上溜上去,他居然有一种“终于到这一天了”的放松。

无论如何必须要问清楚。

韩越以一种寻仇的架势往天台去——没忘了拎着小毯子和楚工的猫猫耳朵毛茸拖鞋ps:他买的。

楚慈显然料到了他会来逮人。韩越推开门,楚慈那张“你欠了我八百万”的起床气脸就怼在他眼前,整个人像初中课本的老王一样卡在门框里。

“闭眼。”

楚工语气不耐烦地好像在说滚蛋,韩越陷入了困惑,然后在楚工倦烦的目光下乖乖闭了眼。

他本来想干什么来着?

按理他相当不适应失去视觉,更何况面前是曾经把他骗得晕头转向的小狐狸,但此刻他闭上眼,把自己交付给一生的爱人。

楚慈牵起他没拎东西的一只手,视觉的缺失让他其它感官更加敏锐,他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拇指摩挲他的腕子。

有伤。

他一直把小祖宗伺候得很好,什么家务活都不让干。所以楚慈在他不知道的某种情况下受了伤,却没有告诉他。

韩越轻轻揉着那条伤口附近的皮肉,加大了握住那只手的力度。

楚慈没有反应,也许白了他一眼。他牵着他往前走,带着一种很微妙的独属于楚慈的“我现在很不耐烦”但其实尽是温柔的情绪。

私奔。韩越突然想到这个词。

天台统共没有多大,韩越推算一下步距,自己现在应该在围栏前两步。

“往后转。”楚慈松开他。

韩-阿拉斯加-越照做。

“韩越,你就是个傻逼。”楚慈的声音突然很轻,听起来又成了那天夜里那只满怀期待的飞鸟。

“睁眼。”

韩越本想睁眼好好和小祖宗讨论一下关于“傻逼”的问题,当双目适应光线后,却怔在原地。

光。

当初修天台的时候,他想做玻璃花房,楚慈没同意,说太压抑。最后做了一半木架,花藤缠上去,一年多以长得很好了。他站在花架外那一半,夜风扰乱了思绪。

整个花架攀上了一些乱糟糟的线路,花架下的玻璃地板下面也铺设了凌乱的电路。应当是非常碍眼的,可此刻线路上大小不一的灯珠一齐亮了,暖光聚在一起,把他裹紧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温柔里。心中的情绪说不清,大约是义无反顾地融化了,在柔光里软和成一团。

楚慈在他的花架上缠了小灯珠。

很多小灯珠。

亮晶晶的。

从他的位置看,那就像个小天堂,散发出温暖的光辉,花风是天堂轻柔的手。

楚慈就站在花架下,面庞在光晕下模糊了棱角,露出小孩子嘚瑟的表情,天生薄情的眼盈着几乎在闪光的笑意。

“给你的。”

韩越看着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漫天星光闪烁,不及他的月亮。

他其实对小女孩儿喜欢的那些“惊喜”并不热衷,在这方面韩越非常笨拙。对于这样一座发光的小房子他其实没有兴趣,但楚慈站在那里,一切的温柔平和,于是他真切体会到了一种喜爱,体会到了欣然的惊喜。

礼物从来都没有为你准备礼物的人重要。

“我讨厌装电路。”楚工拍拍实木的花架。

“我喜欢你。”

他的月亮笑了。

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楚慈。”

“嗯哼。”

“我爱你。”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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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楚工不要恃宠而骄,小毛毯披好,猫猫耳朵拖鞋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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