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林-只言片语
两个月之前写的。
很A的辰(A过头了)。
案件有。私设有。ooc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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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放下笔往后靠。
审讯室的椅子坐着不太舒服，但他闲适自如，甚至有点儿懒散，好像面前不是连环杀人案嫌疑人，而是噼啪作响的欧式壁炉。对表演欲过重的犯人来说，这样漫不经心的姿态压迫感远胜于唱红脸，他高高在上，看起来并不在意这出滑稽戏，彷如透过躯壳读到了只有两页的烂俗剧本，无聊又困倦。
嫌疑人无声窥视着，目光黏腻湿冷地上下游走，却始终不敢与他对视，焦躁倍数累积，呼吸也渐渐急促紊乱。
“学长，你再看我可要硬.了。”年轻的嫌疑人嗓音清透，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如何劝诱受害人自杀。他显然已失去对情绪的控制，表现出符合一个邪教徒首的攻击性。
但林辰只是单手撑着下巴垂眼打瞌睡，乏于同小孩子高举着木剑做游戏。
“你的自由。”林辰抬眼看过去，说这话的时候笑了一下，语调有轻微的上扬，态度温柔得像在讲情话，“需要纸巾吗？”
他点点桌面，笑眼轻挑又多情。
“——小朋友?”
“太真了太真了!”王朝连连拍桌，“简直就是姓苏的本人坐在里面。”
审讯室里的当然不是什么青涩小朋友，至少三条人命直接挂在他名下，利用非法组织活动诱导自杀更是无以计数。案子刚到手大家难免联想到永川的案子，再查下去嫌疑人确认，居然还真能算林辰同门的学弟。刑从连第一反应是给林顾问强制放个假，别沾手这些不高兴的，静下来一想，其实该准他自己清理门户，才好发了一肚子火气。
林姓学长面上没什么波澜，暗地里工作狂属性指数式剧增，忙得病倒，终于在快退烧的尾巴尖逮到了耗子。这回刑从连千拦万劝说什么也要他养病要紧，结果没等林辰痛改前非放弃带病加班，嫌疑人先点了名要见他。
刑从连:就很烦。
按理对这种渣滓不在人道主义范围内的无理要求都是直接驳回，但渣滓会说话，话还很不好听。
——还有三个殉道者……你猜他们死前会喊谁的名字？
“设备关了。”
“?”王朝迷惑，“要我给你背一遍管理条例吗老大？又不是在拍电视剧。咱这边监控一关，明天处分通告就能贴到你办公桌上。”
“你再说两句。”刑从连和蔼地揉揉他脑袋，“现在就能收到工资扣半的好消息。”
“……喔。”
林辰确实有点生气。
专业知识学来了，随便用它做什么，当个顾问、搞点学术研究，或者哪怕就乐意摆个地摊儿也行，天底下就不该有负什么狗屁责任的道理。能学好了是人家的本事，怎么用却不是强制的义务，他来基层做顾问也是自己的意愿，不是被迫来背什么责任。
但绝不能是这样。
人的心理万般变化又脆弱单薄，临床心理就是拈花的手、抚云的风，仅仅虚握住流光，也需谨慎万分。他们手里既是救命的药，也是杀.人的刀。
不能是这样用。
“渣滓。”
林辰神情厌倦懒散，狂得目中无人举止间又优雅漂亮。算不上学苏凤子，细究起来仿的应该是愤世嫉俗者眼里两位天才嘴脸的集合。挑衅，崇拜，嫉妒……这些他都很熟悉，这副姿态其实出于专业的考量，很巧也符合他气人的私心。
他曾经，真的非常非常有名。
“你叫他们殉道者。”林辰把现场照片排开，指尖划过猩红色块，随意挑了一张推过去，“但我们的民俗专家说，这些图案喻义审判。”
这些照片尺寸都偏大，方便展示细节。林辰的手正点在尸体喉间狰狞的刀口上，躯体周身布满符咒模样的血痕，身下是一个被血漫过大半的巨大图腾。
“赌徒，暴力事件受害者，低存在感的青年男女，你在审判他们什么?”
嫌疑人笑得发抖，挣扎着想要靠近他，但最终也只是低伏在桌面上，形似毒蛇探首。
“您……”
啪!
“嘘。”林辰给了他一巴掌，转又极亲昵似的轻轻拍打他脸颊，“让我猜猜看。”
王朝已经打开了先前以防万一自装的摄像头，清晰度比监控高很多，林辰那一巴掌下去的时候他简直要舞上桌。
“啊啊啊阿辰哥哥好帅! ! !我!可!以——呜呜呜呜啊啊嗝。”
刑从连一错不错地看着画面，点了支烟。
林辰很少有这样高的攻击性，他一贯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偶尔携卷了微冷潮意也不妨他克制守礼。
上次这样咄咄逼人，牌面是通杀。
“懦弱。”
“贪婪。”
薄薄一叠照片，每说一个词就放下一张，看着很有闲情逸致地摆出个箭头，最后指向嫌疑人。林辰撑着桌沿站起来，低垂眉目时冷淡得像神明，他打乱照片，全部推到对方面前，抬眼的一瞬间几乎流露出凶性。
他与嫌疑人对视，说出第六个词。
“——平庸。”
“啊，您在审判我吗?”青年眼神痴狂，“我很荣幸、我很荣……”
林辰又给了他一巴掌。
“安静。”
一般凶徒挨了这两下早该暴跳如雷，嘴里有什么脏的都往外蹦，拒绝配合的可能性直接到百分之百，但青年真的安静下来，甚至表现出病态的顺从和依赖，如果没有被拷住，此刻他也许会蹲在林辰脚边摇尾巴。
说实话手有点痛。林辰面不改色地偷偷蜷起手指，肯定了某个荒诞的猜测。
“那些殉道者根本不会喊出‘林辰’这个名字。”
“为什么啊？”王朝举手。
“邪教是什么？”刑从连反问他。
“依托愚昧虚假信仰的危险组织呗，通常是组织上层用来过土皇帝日子的工具，或者干脆上层就是个神经病信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信得要发狂……等等!”王朝终于反应过来，搓搓手臂，“嘶——我们查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确定……他们到底信仰什么?”
“现场那叠纸没烧完。”林辰坐回去，“还在技术比对，只是走个流程，你画技确实很好。”
硬封的八开素描本，六十多页画完了一大半，随便一张都无可挑剔，笔触细腻得不像出自一个邪教狂信徒之手。参加学校活动的、站在路口等人的、抱着猫吃宵夜的……甚至还有大学时期的证件照。
每一张。都是林辰。
“你欺骗他们，引诱他们，灌输你的价值观。”
“但你们的神不是异兽也不是抽象概念，甚至不是你自己。”
他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儿无奈和作为长辈的纵容。
“是我。”
“凡人怎么敢直呼神的名字?”刑从连也笑，看不出情绪。
“那么您要怎么办?”青年痴狂又憎恶地看着他，“您会写进档案里吗?这份文件会留存很久。每一个翻阅它的人都会知道，您，一位警方的心理顾问，是邪教用人命供奉”的神。”
他对林辰怀有一种极端矛盾的情绪，既厌恶这个无所不能的天才，又是他最虔诚的狂信徒。他把自己看做蝼蚁尘埃，林辰就代表着强权、荣誉、傲慢，是他触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的一切。
“……你的名字会永远和我并排。”
“的确。”林辰点点头，对恶咒没什么所谓，“我负责你的心理测评，还要给诊断书签字。”
青年注视着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条发.情的疯狗。
“你找这样一种人，懦弱、盲目、慕强，和永川大学有一定交集，最好是我在校期间未曾谋面的同学……完美的目标人群。”
林辰不太熟练地翘起腿，十指交叉叠放在膝上。
“他们深陷泥潭，自怨自艾，想要解脱又畏缩退却。你把我的形象包装美化，塑造成神坛上无所不能的神，推销给他们，从精神鸦.片到唯一救赎。”
林顾问病还没好干净，审讯室也就没开空调，空荡安静，停顿时青年病态颤抖的喘气声突兀非常，有点烦心。
“蛊惑他们是不是很容易?你原先设想的步骤甚至没有全部完成，他们就狂热到愿意为我去死。你当然看不起这些愚民，他们是不是盲目得可笑?”
“可笑到让你根本没有设想过还有这样一种可能——”
林辰随手把照片丢在桌上，红红绿绿奇异丑陋的色块歪曲堆叠，像未完散场的牌局。
“——也许我本来就是他们的神明。”
“你也是这样一种人吗?”
他问我。
“你会为我而死吗？”
哈。
神要蚂蚁的命有什么用?
林辰推门出来，把嘶吼和狂笑关在身后。长时间注意力集中让他精神上非常疲惫，耷拉着眉眼没精打采，但对上刑从连关切的目光还是安抚地笑了一下。
“永川大学。”林辰言简意赅。
王朝已经重新打开监控，进去的两位警员也压制住了嫌疑人。刑从连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转而迅速联系一线各小组。
警方办案当然不可能干等着嫌疑人自首，他们做了很多手准备，光是在高风险的犯案地点精准监视就花了不少功夫，力求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为嫌疑人身份特殊，永川方的警力部署相当之充足。
“他不是说在公寓吗?”王朝虽然问题多，边唠叨边办事的效率确实很高，很快配合做好了应急准备，“嚎可大声了。再说永川这边架势这么大，他真就敢往坑里跳啊?”
林辰正把自己摊开在转椅上闭目养神，闻言有些无奈，“我又不是真的是他们的神。”
“最后一次甩照片，一共有八张。”刑从连下达了初步规划指挥，推门进来的动作稍急，直接把液体猫猫辰打横捞起来就走，“现在敢去现场。王朝你还有两分钟收拾你的鸡零狗碎。”
“啊?啊!不要啊老大等等我!”
林辰就看着刑从连的下巴笑。
“加了两张照片。”这阵劲儿过去了，劳病初愈的弱不禁风又复发，林辰浑身酸痛，自觉又有发烧的趋势，说话语速都慢几分，“小赌了一把。一张是永川大学那棵情人树，另一张是礼堂。”
“他极端崇拜我，也极端恨我，最后一份‘礼物’没道理和我没关系。”
“而我和他最大的交集就在永川大。”
“小测试而已。”
“人在后台，已经控制住了。”刑从连转述耳机里前线小组的汇报。
林辰松了口气，侧靠着车窗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光影在他脸颊静静流动，车内只有被迫噤声的王朝敲击键盘的声音。
“林顾问。”不知过了多久，刑从连突然开口。
“嗯?”林辰打着瞌睡，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刑从连想了很多安慰的话，比如说烂人就是烂人，哪怕同门师弟也是他自己烂;再比如说你并不知情，不用担心案件总结的说法，也不需对逝者太过自责……但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吃火锅吗？”
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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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题无关。命题写作失败产物。
如果有什么专业上的错误，当然因为我是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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